可以突破合同相对性原则请求发包人在欠付工程款范围内承担责任的实质施工人不包含借用资质及多层转包和违法分包关系中的实质施工人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使用方法律问题的讲解（一）》（以下简称《建工讲解一》）第四十三条规定的实质施工人是不是包括借用资质及多层转包和违法分包关系中的实质施工人？

《建工讲解一》第四十三条规定：“实质施工人以转包人、违法分包人为被告起诉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受理。实质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倡导权利的，人民法院应当追加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为本案第三人在查明发包人欠付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建设工程价款的数额后，判决发包人在欠付建设工程价款范围内对实质施工人承担责任。”本条讲解涉及三方当事人两个法律关系：一是发包人与承包人之间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二是承包人与实质施工人之间的转包或者违法分包关系。原则上，当事人应当依据各自的法律关系，请求各自的债务人承担责任。本条讲解为保护农民工等建筑工人的利益，突破合同相对性原则，允许实质施工人请求发包人在付工程款范围内承担责任。对该条讲解的适用应当从严把握。该条讲解只规范转包和违法分包两种关系，未规定借用资质的实质施工人与多层转包和违法分包关系中的实质施工人有权请求发包人在欠付工程款范围内承担责任。因此，可以依据《建工讲解一》第四十三条的规定突破合同相对性原则请求发包人在欠付工程款范围内承担责任的实质施工人不包含借用资质及多层转包和违法分包关系中的实质施工人。

主编：最高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来源：最高人民法院新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司法讲解（一）理解与适用

从文义看，本条只规定了转包、违法分包情形下实质施工人可以向发包人提起诉讼，并未规定借用有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名义与别人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挂靠）的实质施工人。在《2018年讲解》征求建议稿中，曾对转包、违法分包和挂靠两种形式分别作了规定：征求建议稿第二十四条是关于转包和违法分包情形下实质施工人起诉发包人的规定，第二十五条则规定了挂靠情形下实质施工人的权利救济。第二十五条规定：“发包人订立合同时明知实质施工人借用资质，实质施工人向发包人倡导工程价款的，应予支持；实质施工人向出借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倡导工程价款的，出借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在其收取的工程价款范围内承担责任。没证据证明发包人订立合同时明知实质施工人借用建筑施工企业名义签订合同，实质施工人向发包人倡导工程价款的，不予支持。”最后，因审判实践中争议大，该条约未通过。

大家觉得，本条第二款的规定原则上不适用于挂靠情形的实质施工人。挂靠是指单位与个人以其他有资质的施工单位的名义承揽工程的行为。转包和挂靠隐蔽性强，施工行为交叉，在日常不容易区别。一般挂靠发生在项目承揽前，即通过审察挂靠人是不是参与工程项目投标、是不是对订立合同有决定权、是不是实质缴纳投标保证金及成本等方面认定是不是是挂靠。实质施工人借用有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与发包人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实质包括两个法律行为：一是以不真实的意思表示推行的民事法律行为，即出借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与发包人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二是以不真实的意思表示隐藏的民事法律行为，即借用资质的实质施工人与发包人之间就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之标的产生了实质性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依据《民法典》第一百四十六条“行为人与相对人以不真实的意思表示推行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以不真实的意思表示隐藏的民事法律行为的效力，根据有关法律规定处置”及本讲解第一条的规定，发包人在订立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时了解或者应当了解实质施工人借用资质的，上述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发包人与实质施工人事实上围绕订立、履行建设工程施工合同而形成一系列法律关系，双方当事人之间会基于这类法律关系产生债法上的请求权。也就是说，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无效，但建设工程经竣工验收合格情形下，实质施工人可直接向发包人请求参照合同关于工程价款的约定支付工程价款。

实践中还有一种情形，即发包人对实质施工人借用建筑施工名义并不知情的。考虑到转包行为和挂靠施工行为存在交叉，二者在日常不容易区别，依据《建筑工程施工发包与承包违法行为认定查处管理方法》第七条规定，有证据证明是挂靠或者其他违法行为的，不认定为转包。当事人没办法证明实质施工人与承包人系挂靠的，一般认定为转包，并根据本条之规定处置。